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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1页）

乡村小学

贾庆斌

一

1975年夏，我从联中被调往K小学。去报到那天，孙主任亲自送我。联中离K小学仅一里路程，中间只隔了一条河，河上没有桥，淙淙的流水中蜿蜒着两行石头，算是桥了。我们小心翼翼地踏石而过，k村的房舍和树木便历历在目了。K小学对我并不陌生，我的六年小学就是在那儿度过的。校园原是K村林家地主的大宅院，前后两进，中间一排房中央通着一条走廊……小时候的校园美景图画般印在了我的记忆里。

K小学渐渐地近了。孙主任忽然对我说：“眼下反‘师道尊严’的风声正紧，中学里太乱，学生不好管；小学里暂时还平静。再说，外来的和尚好念经。到那里要好好地锻炼。”从孙主任的话语中，我晓得了领导对我的一番好意，便感激地说；“孙老师您放心，我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

进得校院，我的心不禁灰冷起来：原来挺威风漂亮的校园现在居然变得简陋不堪了!萧条的前院只还有走廊两侧的瓦房；后院已被大队瓜分成了几家住户。正堂办公室屋顶的鱼鳞瓦缝中长出了参差不齐的狼牙草。门前的那棵大皂荚树还在，只是枝桠上悬着的那口铜铃已缺了半边。上课铃响了，那音韵竟还是那么悠扬，动听。满院玩耍的学生陆陆续续跑进各自的教室，笑语沸扬的校园立时寂静一片……

二

送走孙主任，校长林志城就去课堂上叫李银生。这林志城，着一身上了补丁但很整洁的青裤白褂；炯炯的目光中透露着年轻人的精明果敢。顷刻，李银生被叫进了办公室。乍见到他，我心里不禁暗暗发笑；这人长得怎么跟电影《平原游击队》里的李向阳（郭振清）差不多?我们彼此作了自我介绍，他即刻从褂兜里摸出一盒普藤牌香烟，一捏，里面空了，不好意思再让我，便将烟盒丢在纸篓里，然后扒着后窗洞大声呼唤：“二婶子，端烟筐来!”我循着窗洞向后院望去，但见一位慈祥的老太太端了一只烟筐，扭着一双小脚，一边笑盈盈地骂着银生，一边将烟筐递进了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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