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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因“林”字的指代意味,从十八岁后,林鹭就不太爱叫他路栖林,她叫他的名字时,丢掉了最后一个字。她叫他,路栖。
追在林鹭身后的春天,终于等来了春风的协助。
春风将她,推向了他。
这一刻,路栖林终于从飘飘云端落脚于实地。
他垂头,看着蹭在他胸口的脑袋,缓慢又僵硬地将手覆上。
“怎么了。”声音沉沉的,一手轻拍少女的后背,一手有意无意地摸着少女的头。
这是十八岁后,她第一次,向他展露如此脆弱的姿态。像两人成长中每次磕绊一样,尚小时,她会在碰壁后,狠劲将头埋在他肩头,鼻涕眼泪全蹭在他衣角,跟他诉说着自已受了什么委屈。
他听着少女很轻的呜咽,心底由不得地升起爱怜感,还有些许愠怒,是谁惹哭了她呢?她好像,很久没这样哭了。
宽厚的掌心轻轻抚着少女的背,突然亲密接触的不适感在这之间逐步消解。
时光仿佛在飞速后退,也在不断压缩,好像,那七年不过是他的一场臆想。
他们其实从未分开,她向来会在受委屈后这样,埋在他胸口处低泣。
林鹭并不回答他的话,只是闻着他身上淡淡混杂的柠檬柑橘香,是他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。一如既往。
她不由自主地呢喃,“路栖,我好想你。”
路栖林任由她挂在自已身上,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“想你”的字句,耳畔不由自主攀上起些微的痒意。
“好了,好了。”他轻拍了几下少女的背,微微低头,唇恰好凑在少女的耳侧,“进去再说?好吗?”声音里掺杂着明显的安抚和低哄意味。
林鹭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态,双臂反而抱得更紧了些。
仿佛只要松手,眼前的人就会如过眼云烟般散去,化作一捧轻飘飘的灰,燃尽在她的心底。
路栖林见不论如何唤她都不做反应,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。他将右手的手臂下移到少女腿弯处,微微向上一揽。
林鹭感觉到自已整个人的重心都往上移了些许,视线也渐渐由胸口移至上方。
她不由自主地低头,朦胧的泪眼对上那双已经不甚清晰的凤眼。
“回家咯。”路栖林语气里有几分哄小孩的意思,他一手抱着她的腿弯,一手环着她的腰,带着人往室内走去。
林鹭就着这个位置,视线从他的发顶,缓缓下移,一点点地在他脸上描摹。搭在他双肩上的手,缓缓抬离,无意识地抚上他的眼。
被突然摸上的右眼,在她手心眨了几下,睫毛与掌心交融,泛起淡淡的痒意。
路栖林没有阻止她的动作,只看了眼她含泪的双眸,环在腰侧的手安慰似地拍了下。大抵,真是受惨了委屈,不然这几年,见他跟老鼠见猫一样的人,怎么能这么乖的被他抱在怀里。
到了内室,他俯身,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柔软的沙发上。
却在松手那一瞬,脖颈被猛然环住,他头向下又低了几寸。
他嘶一声,叹出口气,尽量将语气放缓:“林鹭,先放开,有什么话,慢慢说,好吗?”
少女无言,紧紧环住,臂膀无规律地微微颤动。
路栖林感受着她的不安,无奈下,只得双手攥住少女细弱的手腕。
手腕被他握在手中轻轻带离,他终于得以抬头,对上了少女哭得有些泛肿的眸。
愣了一瞬后,他抽出右手,拇指擦过她的眼角,低声道:“哭什么,慢慢说。”
低泣与哄劝的声音缴缠,些微粗粝的拇指与微微干燥的皮肤刮磨。
手指动作重复第十五次时,林鹭像是回过神来,在路栖林手再次覆上眼角时,微微偏头躲了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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